自疫情以來,日新月異的數字技術已大踏步進入博物館領域。數字技術與博物館日益深入的融合,已經開始改變今天博物館的面貌。
中國航海博物館的副館長陸偉在博物館數字影像論壇中提到:博物館的展覽擁抱數字化這種獨特的展示方式是一種未來的趨勢。數字化展示既是知識傳播本身,也是知識傳播的輔助產品。而后疫情時代如何讓數字技術更好地與博物館之間形成良性、可持續發展、具有社會內生動力的循環互動,是值得深入思考和探索的課題,它涵蓋了理念、技術、倫理等不同的維度。
博物館數字化的困境與紓困之路
01
如何理解數字技術與博物館相融合的內在邏輯?
無論如何定義博物館,主流看法依然是將其列入實體世界的范疇。那么,究竟是什么將博物館與虛擬世界關聯在一起?結論應該是它源于人類共有的兩種基本行為:傳播交流和收集儲存。從傳播交流方面看,自語言發明開始,人類就從未停止過開發各種交流工具的步伐,并且為了更好和更快捷的傳播,這些工具不斷微型化(miniaturization),從照相機、電報、電話、電影、收音機、電視,到今天的互聯網。

從這個意義上講,數字技術帶來的革命只是歷史必然地給博物館提供了傳播信息、滿足人類交流需求的新可能。再從收集儲存方面看,博物館是一個收集和儲藏人類及其環境見證的機構,數字化可以通過其強大的儲存、分析和發布功能,讓博物館各類信息、數據的保存和保護、藏品的使用,直至博物館的智慧,在數字化的世界里得以增強、加速(accelerate)和共享。可見,數字技術進入博物館只是一種歷史發展到今天的必然結果,而不是一種時髦,但是一些博物館出現的數字技術主義應當引起人們的警惕。
02
如何將藏品開發理念嵌入數字技術應用?
文化遺產資源進入博物館后,是生命周期的終結,還是生命周期新階段的開始?答案顯然應該是后者。盡管博物館在內容和形式上都極具多樣性,但有一個共同點:藏品。藏品開發,是21世紀才出現的概念,強調的是藏品的動態特性,通過博物館的活動和手段增強藏品的使用價值(或潛能),用以支持博物館的使命。在這里博物館的藏品可以被理解為一種資源。當數字技術作用于這些資源的時候,大數據思維就顯得十分必要。

作為收集和儲藏機構,博物館積累了大量資源數據;作為開放文化機構,博物館積累了大量用戶數據、多媒體數據。這些海量數據是博物館的優勢,也是提供大數據服務的基礎。遺憾的是,這些數據中的絕大部分沒有被激活。大數據等新興信息技術創新融合,會讓博物館相關數據不斷快速匯聚,推動博物館公共文化服務呈現個性化、精準化和智能化趨勢。進一步而言,什么是數據(未加工的數字和事實)?什么是信息(處理過的數據)?什么是知識(鑒別過的信息)?什么是智慧(數據+信息+知識+行動+反饋)?他們之間的關聯與區別在哪里?博物館業界和數字技術開發者對這些問題并不是十分清晰,經常相互混淆,往往制約了數字技術在博物館領域走深走遠。
03
如何為博物館教育傳播新趨勢添上數字科技的翅膀?
新冠肺炎疫情所產生的影響充滿了不確定性,目前唯一可確定的是博物館與公眾的黏合水平不斷提升和強化。20世紀最后25年,教育從博物館工作的邊緣業務轉向博物館工作的核心業務,而近年來,這種發展導致了對學習的重視,反映了人們對博物館角色的認識發生了重要變化,其視角從博物館機構(提供教育,特別是為未受教育大眾提供教育的博物館)轉變為使用者(作為學習者的個人)。這也涉及到對學習的定義和學習過程的看法。現在需要解決的問題是怎樣在學習和經驗之間建立起聯系。

博物館學家琳達·凱利(Lynda Kelly)認為,觀眾“會根據自己的經歷和興趣,創造自己的意義,構建自己的敘事,期望通過提供適合個人和團體的多種途徑和多種詮釋體驗來選擇和控制他們的博物館體驗和學習,”而不是像過去那樣被概念化為博物館設定的被動主體。物聯網、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自然交互、虛擬現實與增強現實、移動通信、移動智能終端等技術,為這種建構主義學習方式的實踐提供了更多新的可能,但重要的是,數字技術開發使用應建立在博物館使用者的知識、經驗、期望、意圖等綜合因素的基礎之上。目前不少博物館線上資源僅僅局限于博物館的宣傳推廣策略,而非博物館藏品和文化藝術資源多重和有效的延伸。
04
如何在數字化應用中恪守博物館的職業倫理?
博物館數字化技術應用的新理念、新方法都與一個重要的議題相共生,那就是博物館的職業倫理。對職業道德準則的訴求貫穿于博物館所有數字活動的始終。職業倫理是作為博物館“可做、不可做”“該做、不該做”的精神工具而存在的,特別是在相關法律和行業規則尚處逐步建立的過渡期,這種自我約束顯得尤為重要。如今仍有41%的人口不是互聯網世界的活躍用戶,數字基礎設施的不足客觀上加大了人們在使用博物館文化資源和參與博物館文化生活方面的差距,某些“數字鴻溝”在博物館中已不再是個別現象。

這與博物館作為一個向所有人開放、為所有人服務的公共文化機構的性質是相背離的,如何讓博物館的數字活動更加具有包容性,更加有益于所有人尤其是特殊群體,無疑是倫理問題。此外,大量博物館用戶數據的收集和分析,必然涉及博物館使用者的個人隱私。我們要充分利用好博物館職業道德的精神工具,在為公眾提供優質個性化服務的同時,更好地保護使用者的個人隱私權。
如何規避、預防在博物館中出現數字技術主義?在將數字技術應用于藏品開發的過程中,如何明確、辨別出新的新概念?如何在線上更多的將博物館藏品和文化藝術資源進行多重和有效的延伸,在學習和經驗之間建立聯系?如何在數字化應用下把握好博物館與觀眾之間的度,恪守職業倫理?
新冠肺炎疫情危機徹底改變了博物館機構和博物館從業者對數字世界的看法,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數字技術應用于博物館中的重要性。當我們積極投身于這場新變革之中,必然是挑戰與機遇并存。
而面對未來,如何迎接挑戰、抓住機遇,做到心中有“數”,近日由博物館頭條主辦,巴可中國協辦的“博論物語”研討會將會對此做出解答。研討會將邀請到幾位業內知名專家圍繞博物館數字化展示的未來前景展開討論,并將在各大平臺進行線上直播。誠邀您屆時參與和觀看!